红一方面军参加长征的女红军共有32位,她们是邓颖超、蔡畅、康克清、贺子珍、刘英、刘群先、李坚真、李伯钊、钱希均、陈慧清、廖似光、谢飞、周越华、邓六金、金维映、危拱之、王泉媛、李桂英、甘棠、危秀英、谢小梅、钟月林、吴富莲、杨厚珍、萧月华、李建华、曾玉、刘彩香、丘一涵、吴仲廉、彭儒、黄长娇(滞留江西)。这32位女红军中有30位胜利到达了陕北吴起镇。
从江西走到遵义的红一方面军中的女红军共有30名,她们光荣的名字:
中央局秘书长邓颖超(周恩来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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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西省工农监察委员会主席蔡畅(李富春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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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央局妇女部长李坚真(后与邓振询结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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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共中央局组织部长刘英(后来成为张闻天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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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华全国总工会女工部长刘群先(博古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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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线司令部指导员康克清(朱德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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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委机要秘书贺子珍(毛泽东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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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委武装总动员部副部长金维映(李维汉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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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维埃国家银行会计钱希钧(毛泽民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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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维埃中央政府艺术局局长李伯钊(杨尚昆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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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建省委妇女部长邓六金(后与曾山结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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兴国县妇女主任危秀英(后与钟赤兵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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粤赣省委妇女部长刘彩香(长征途中与毕占云结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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粤赣省委妇女部副部长李桂英;
闽粤省委书记陈慧清(邓发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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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央党校学员吴富莲;
少共中央青妇干事王泉媛(在遵义与王首道结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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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委总卫生部兵站医院政委周越华(贺诚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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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军大学教官丘一涵;
红军大学教官吴仲廉;
中央妇女部秘书甘棠;
国家政治保卫局机要工作员谢飞(后来成为刘少奇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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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共中央巡视员廖似光(凯丰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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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共中央局干事肖月华(李德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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闽粤赣特委组织干事谢小梅(罗明夫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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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维埃大学学员钟月林(后与宋任穷结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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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央机关合作社主任杨厚珍;
军委二局报务员李建华;
中央政府办公厅秘书危拱之;
女红军曾玉(未被批准随队转移,自己跟着丈夫一路到遵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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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征途中,一方面军共有五位女红军生下孩子,她们都没有逃过将孩子抛下的命运。母子生离死别的情景,一次又一次地刺痛了刘英的心。
遇到紧急的时候,要生孩子,怎么办?找个老百姓家,破烂房子,就在那里去生。贺子珍就是随便找一个房子生在那里,生下孩子丢给老百姓。毛主席也是很难受的,但也没有办法,大家都一样,不能特殊。
老红军邓六金是曾山的夫人,这个同样健谈的老人为我们讲述了另一个故事:有一个女同志叫曾玉,湖南人。她生孩子的时候,正好是在山区,爬完一座山,又上一座山,我扶着她终于下了山,天已经黑了,村里的老百姓全都跑走了,她只好在外面采豌豆叶、豌豆苗熬一点汤喝。她怎么办?孩子怎么办?在那个环境下,一点办法也没有!她身体很虚弱,但也只有跟着大部队走,刚生下的孩子,她的亲骨肉,放在草堆里面,那孩子一点也不哭,眼睛大睁着,很可怜的,好像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的命运。孩子放在那里是死是活也不知道。
当时部队有铁的纪律,刘少奇的前夫人告诉我们,任何人不能带孩子行军。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,生下来要交给老百姓。交给老百姓也有规定,一般要留下不少于十块的银元。
在行军途中,邓发的夫人陈惠清突然要生孩子,当时,头上有敌机盘旋,背后有追兵隆隆的炮声,追兵越来越近,情急之下,董必武下令,让打后卫的部队坚决堵住追兵。一场激烈的阻击战在临时产房后面的山头打响了。部队从上午顶到下午,这边孩子也生下来了,但是,刚刚成为母亲的陈惠清却无法带走怀抱中的婴儿。留在破屋子里的是几块银元、董老写的纸条,和用旧衣服包裹的婴儿。她和部队匆匆踏上了征途。
在北京采访时,老红军们都提到同一个名字:廖似光。她是中央红军在长征途中五个产妇里唯一健在者。我们在广州终于见到了廖似光本人。
廖似光是凯丰的夫人,早年投身革命,在上海进行地下工作时,就曾忍痛将一个刚生下的婴儿送给别人。她没有想到的是,她的第二个孩子将面临同样的命运。怀有4个多月身孕的廖似光跟着部队跋山涉水,沿途还要发动群众,筹款筹粮,由于过份劳累疲乏,到七个月时,孩子小产了。孩子是在密集的枪声中诞生的。
她回忆当时情景时说:我感到一阵阵剧痛,没有办法,只能就地接生,邓大姐非常关心,过来看我。她说,是个男孩,是未来的小红军,你没有担架,就坐我的担架吧。小孩放在担架旁边,到有老百姓的地方再寄养。但我不想拖累了部队,孩子不能带,我就用毛巾把孩子一包,写了几个字,是孩子的出生年月日,说是红军留下的,请收容抚养。第二天我就跟着部队走了。
再艰难的路她们也走过去了,革命者追求的理想实现了。革命成功了,长征母亲们始终没有忘记那些不得不舍弃的亲骨肉。晚年的贺子珍提及她的长征婴儿,也每每动容。廖似光也是如此,提起往事,感慨万端:我后来去找过孩子,哪里找得到,所以一直为这个孩子烦恼。
红二方面军参加长征的女红军有李贞、戚元德、陈琮英、蹇先任、蹇先佛、周雪林、马忆湘、陈罗英、石芝、杜玉珍、杜永新、陈琼英、曾纪林、张士美、胡自强、张金莲等20位。她们大多走到了红二方面军长征的终点――宁夏隆德将台堡。其中李贞,1955年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军衔。
蹇先任和蹇先佛是长征路上著名的姐妹花。她们满怀理想,先后参加红军,又一起走完了漫漫长征路,最有趣的是,她们各有一个长征婴儿。
蹇先任早在18岁时就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员,也是汀西的第一个女红军。不久,她和贺龙结为夫妻。受到蹇先任二姐的影响,先佛也参加了红军,并成为肖克的妻子。两姐妹与红军的两位军团长结合,一时传为佳话。
1935年11月19日,红二六军团离开湖南桑植,踏上了长征的道路,在这支部队里有20名女红军战士,蹇先任蹇先佛也在其中。这时,蹇先任刚刚成为母亲,她怀里抱着出生才18天的女婴。
长征的日日夜夜,对年已87岁高龄的先任来说,无疑是最值得回忆的岁月:我用一个背篓背着孩子行军。碰到军情紧急,就把孩子绑在身上,孩子一哭就给她喂奶,有时候,孩子被憋得脸和鼻子都发青,但我只有一个想法,不能让孩子哭,一哭就暴露目标了。
就这样,母亲历尽艰辛,孩子也吃尽苦头,山高呼险,缺吃少穿,加之恶劣的气候和复杂的自然环境,都没有停止蹇先任的步伐。她说: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刻,她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怀中的婴儿。“留给当地的老百姓是不可能的,人家不要。已经带出来,总要带下去。我早已想过,要与女儿生死与共。”
蹇先佛在过草地的第一天,生下一个男婴,由于是降生在一个用草皮垒起的土堡里,孩子取名堡生。先佛十分疼爱这个孩子:骑马时孩子抱在手上,不哭不闹,平时放在背篓里,一抱出来就笑嘻嘻的。
但是,草地的恶劣环境使得本已短缺的食物更为匮乏。先佛回忆道:常常没有吃的,走着走着,就一头栽下马来。李伯钊看到我生孩子以后身体虚弱,把仅有的一斤大米送给我。我说这怎么能要呢。她放下就走了。她因此差点走不出草地。又是别人救了她。出了草地,到了汉族居住区,当地百姓见到蹇先佛的模样,就说,你带孩子太辛苦,给你十个锅盔换。蹇先佛根本不加考虑,她回答道:给我一百个我也不换。
蹇先任蹇先佛姐妹不仅走完了长征的全程,而且将两个孩子带到了陕北,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。
蹇先任的女儿就是现在军事科学院任百科部部长的少将贺捷生,在采访中,她告诉我们,因为最初的阶段在长征中度过,她有了一个“长征老干部”的雅号。
先佛的儿子肖堡生,在1942年,6岁时死于日本侵略者的空袭。先佛平时很少提起此事,一提起她便很伤心地说:费了很大的劲,抱出草地,已经可以读书了,却被日本人杀害。如果这孩子还活着的话,就和李铁映一样大了。说着她的泪水已是夺眶而出。
在红二十五军的长征队伍中,只有周东屏、戴觉敏、曾继兰、曹宗凯、田喜兰、余国清、张秀兰等7名女红军。她们都是随军医院的护士。由于她们不顾个人安危抢救护理伤员,被红二十五军的战士们称为“七仙女”。“七仙女”中的5位坚持到了红二十五军长征的终点――陕北延川永坪镇,另两位壮烈牺牲在长征路上。
红四方面军中的女红军人数最多。突破嘉陵江踏上长征路之初,有2000多名女红军随军行动,包括张琴秋、林月琴、汪荣华、王定国、何莲芝、王长德、李开芬、王新兰、张文、张明秀、苏风、陈真仁、何曼秋、秦仪华、杨磊、蒲文清、李玉兰等。红四方面军曾将红军女战士编为一个妇女独立师参加长征。到达甘肃会宁与红一、红二方面军会师时,尚有1300多名女战士,整编成了妇女先锋团。令人惋惜的是,妇女先锋团随西路军西征途中在甘肃河西走廊全团覆没,大多数女战士血洒疆场、英勇牺牲。
张文,是洪学智将军的夫人,她14岁就参加了红军。她为我们描绘了女红军当时行军的情景:那时候,我们住天泉、芦山转移,一个女同志要背5支79步枪,加上自己的干粮袋。山高路陡,天又下雨,没有宿营地不能停下,马有马掌,我们女同志的脚下也有一个类似的东西,不戴上走不了。
罗荣桓的夫人林月琴,当年是英姿飒爽的妇女供备营营长。她不无自豪地说:妇女和同男同志一样奋斗,受的苦不比男的差,妇女对中国革命的解放,对长征的胜利是立下了功的。林月琴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:
我们部队里有一个女兵,叫贾老婆,她的年龄并不大,只是长相老,才得了这么个外号。贾老婆是炊事长,行军时就背着一口大锅。一天敌人飞机来了。吹了隐蔽号,大家都赶紧伏在地上,贾老婆却什么也不顾,整个人趴在锅上。事后,大家问她为什么不赶紧隐蔽,她却回答:我不保护这个锅,大家吃什么呀?
对于两过雪山,三过草地的四方面军来说,其中的艰难困苦不胜枚举。出腊子口那天,雨下得很大,衣服全湿透了,没有换的衣服,也没有吃的。水溢满了草地,晚上无法睡下去,只能背靠背坐着。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,迷迷糊糊直到天亮。到白天一看,原来坐了一晚的石头竟是一个死人头。
1984年春在,美国人哈里森·李尔兹伯里在实地寻访了长征沿线之后,为他的著作起了一个标题:《长征——前所未闻的故事》。